【柠凯】二十四时节·立春

【前言：1.圣女柠X神明凯；

2.题目与内容几乎没有任何关系，除了开始新生活的意向……

3.祝小柠檬生日快乐！！！】

安莉洁端着烛台穿过黑暗的甬道，烛火随着逐渐放缓的脚步几近熄灭，明暗的火光在她翠绿的眼眸上烙下印记，宝石内熔炼着火焰。

深夜的教堂没有清晨的吟诵声，傍晚点起的火光此刻已经黯淡，四周无光，唯有那一轮弯月洒下薄薄的雾气将它缭绕，像是密林深处的遗迹。

安莉洁身上的白袍华贵而精美，在衣摆的末端缀满银线的花纹，发顶的礼帽金丝与银线交织，硕大的淡蓝宝石镶嵌其中，一如圣女披散的发丝，晶莹剔透。

沉重的大门被圣女推开，翻腾的狂风自黑暗涌出，安莉洁身上的衣袍向后撤去，原本孱弱的火光此时却光辉明亮。安莉洁并不怀疑，自己刚才听到了一声响指，熟捻且清脆。

风停止呼啸，安莉洁抬步向屋内走去。

房间内空无一物，烛火的火光将四周照亮一片，但还不足以让安莉洁观察到房间的全貌。

安莉洁在终点处站定。房间深处的温度远比房门外的温度低得多，冷气自地板盘旋，钻入礼服硕大的袖口。安莉洁呼出的热气在空中凝结成雾，火光与雾气缠绕，为世界添上几笔暖色。安莉洁透过火光抬头仰望，隐隐约约看到如墨的长发与白玉的脚踝。

黑暗中传来一阵轻笑。安莉洁端着烛台的手骨节泛白。

“无知的圣女，此次前来找我，所谓何事？”

安莉洁不语，只是端着烛台，透过火光看着面前的身影。

“看不到吗？倒是有趣……”清脆的响指声响起，漆黑的房间骤然点亮，安莉洁下意识闭上了眼睛，防止因光线的骤变导致视线模糊。

重新启眸，房间的原貌映入眼帘，富丽堂皇的装饰，跟主殿相比并无多让。

安莉洁忽略装饰直视面前的身影。漆黑的长发如瀑垂下，纯黑衣裙包裹身躯，洁白的脚踝在空中悬浮，顺着主人的心意前后晃动。

安莉洁抬眼对上凯莉的眼眸，藏青色的宝石镶嵌在无垢的天空，渐变的蓝中蕴涵着无际星空。

安莉洁从来都不相信别人的流言蜚语，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但安莉洁不得不承认，对于凯莉的描述那些教徒并未说谎。

她的确是很美的女人，本身的面容妖媚且凌厉，举手投足间的优雅尊贵显而易见，符合安莉洁曾在脑海中千万遍描绘的那样。

安莉洁注视着凯莉，凯莉也注视着安莉洁。

有着倒三角印记的少女面容清丽，天蓝色的发丝在圣女服的映衬下更显晶莹，翠绿的眼眸一如雨后的森林，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凯莉自诩几百年来阅人无数，所见过的圣女没有几千也有几百，却无一人可以与安莉洁相提并论。少女将干净与通透做到了极致，浑然天成的气质第一眼便让人心生倾慕。尤其是在火光的映射下让凯莉想起曾经见过的彩色玻璃窗。

“你来，究竟所谓何事？”凯莉的声音响起，投入平静湖泊中泛起涟漪。

“带你走。”少女的嗓音一如她的面容澄澈。

“哈？”凯莉的眉头挑起，蓝眸重新审视安莉洁干净的面容。

少女的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淡漠，配上圣女服的洁白更加淋漓尽致。

“少女，你是在逗我吗？”

“你不愿意吗？”安莉洁不答反问，翠绿的眼眸直视凯莉的蓝眸，湿漉漉地像是初生的麋鹿。

凯莉哑然，但转瞬又恢复平常的笑容，“那你又凭什么让我跟你走，离开这里呢？”她的嗓音轻柔且甜腻，一如阳光直射下在玻璃罐内逐渐融化的糖果；深蓝的眼睛眯起，让安莉洁想起自己前几年放生的狐狸。

安莉洁抬手拿下发顶的淡蓝宝石，递到凯莉的面前。宝石圆润且清澈，是历代圣女服上不可或缺的点缀。更恰当的或许是圣女身份的象征。凯莉见过的历代圣女，对于这套圣女服比民众更甚，更别说作为整套服装中心的淡蓝宝石。

“这样……够吗？”安莉洁微微偏头，语调平常地像是陈述“今天的月色很美”。

凯莉注视着安莉洁，开始低声笑，笑声逐渐放大，在空旷的房间四处回响。

“你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小圣女。”凯莉附身，双手捧起安莉洁的脸庞，手指的温度透过皮肤与神经传递到大脑。

“凯莉的手，很温暖。”安莉洁不知何时放下烛台，空出的那双手握住凯莉的手腕。

她的体温偏凉，纵使圣女服如何宽大也无法温暖分毫，但凯莉的双手却传递给她丝缕温暖，透过皮肤，顺着血脉流进心房。安莉洁的眼眸黯了几分，握住淡蓝宝石的手逐渐回扣，宝石的冰凉刺激神经，让她从虚幻的梦境醒来。

温暖吗？真是少见啊。

凯莉垂下眼眸，二者很有默契地相顾无言。

“凯莉，你，相信我吗？”

相信，吗？她不知道，过了这么久，她早就忘记信任别人的滋味了；被困在这四方天地独自度日，时间对于她早就成为最没有价值的东西，她的时间，永远停留在那一刻。

“凯莉，”安莉洁呼唤她的名字，下意识地抬头，猝不及防地撞入少女翠绿色的眼眸，“我相信你。”放置在她手腕上的手骤然用力，一时间竟忘记了保持悬空，就那样直勾勾地扑了过去。

火烛还在燃烧，夜晚也逐渐过去，远处的地平线已经开始泛起白光。

凯莉趴在安莉洁的身上，墨色与冰蓝交织，纯白与漆黑重叠，二者的距离只差分毫。

“让我带你走。”安莉洁的声音回响在耳畔，“抛弃圣女与神明的身份，重新开始。”

凯莉的手回拢收紧，下一秒却被另一双手一一打开，十指相扣。

“那你可不要后悔。”凯莉的嗓音染上沙哑，与她交换了一个宣誓的亲吻。

当第二天人们从睡梦中醒来，一切如旧运转。

只是曾经在教堂孤寂半生的神明与圣女踏着晨曦离开，以新的身份重新开始。而那颗象征圣女身份的淡蓝宝石和洁白的圣女服被留在教堂等待下一位圣女的接任。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安莉洁。你也可以叫我——lemon。”